2015.12.10深夜,我在(杭州)微信留言:想念老爸。
那一年全球气候温和,唯一遗憾的是各地雾霾严重。
2021.12.10下午,我在(上海)微信留言:Still A Chlid --Ignored Memories
这一年全球... 雾霾散去,而疫情在严控中....
我从小挨揍,从懂事那会儿起,几乎每周都会在怒骂和暴打中度日,不吃蔬菜被揍,把衣服弄脏了又被揍,成绩不行一定是往死里揍,爱好运动满身大汗回家又一顿揍,不管做什么挨揍是难免的,是家常便饭!
父亲是家中的暴君,典型的AB血型,每次在怒火发泄完毕后也免不了做一点暖心的补偿,总之,挨揍后每次我都能得到我喜欢的甜食,而那辆28寸的凤凰牌自行车总能拖着一包蛋糕回家!或许他认为有了甜点我就会原谅他的过失!
一个晴朗的下午,父亲拿出三个鸭蛋,一根蜡烛,几颗玻璃弹珠,一个碗,剪刀和纸笔。熟练地拿出一个瓢羹将鸭蛋尖头敲破,倒出蛋黄和蛋清,放入玻璃弹珠一枚后就将融化的蜡油滴入蛋壳,很快蜡油将玻璃弹珠和鸭蛋底端固定在一起。接着在纸面上剪出一个三角形,折弯后扣在蛋壳口,用米粒把纸和蛋壳粘合在一起,画上眼睛,鼻子和嘴巴,一个可爱的蛋人出现了,没等我去触摸,父亲已经打来一拳,重重的击打在不倒翁的头部,我不由自主的“哇”了一声,仿佛每一拳都是重击在我身上。
为什么要做不倒翁,不倒翁代表了什么,父亲只字未提。但这个场景,这个片段,一直留存在我的记忆深处!
70年代中期,父亲一心想回南方,此时他已在国防科工委的602所服役10多年,拥有漂亮简历与成果的他,本应能顺利回到上海老家,继续发展自己的航空科研事业。奈何人事调动不公,分配他去海宁当中学老师,让他完全失去了继续从事飞机发动机研发的机会。教我做不倒翁时,他正在海宁中学教数学教英语,那是他人生的低谷。
依稀记得,不倒翁做好之后,父亲顺手用纸做了一个白色的锥形帽,套在了不倒翁的头上,当时不理解,后来书读多了才知道,带这个帽子的人往往都是被人批评和嘲讽的对象,他们往往因此一蹶不振,放弃追求美好的生活。
人们谈论的话题:疫情、口罩、疫苗、核酸、隔离... 成为生活中不可缺失的部分。
以往的快乐和自由不见了,多了一份担忧及顾虑!全球居家隔离让我们静下心来,放慢脚步,重新审视人生,思考那些已被我们忘却的而具有社会哲学意义的主题。
今天,我已经整理好思绪,准备好与父亲对话,这场对话整整等待了6年之久...一场超越时空的对话...
或者说,我想代表我们这一代人,和他所处的时代进行一次对话:关于理想、关于生活、关于成长、关于教育、关于时代的进步与退步,关于一代人的发声与缄默,关于两辈人的对抗与传承。
我想,我们所处的时代,经历的并不比我们的父辈多,也并不比我们的父辈少,我们一样要对抗外在的强大的敌人,也一样要坚定内在不服输的自信,只是我们在他们辛劳的基础上,向往更加美好的生活。
现在的我们,像娃娃一样动人美丽,也像不倒翁一样百折不屈!